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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四月
2012-05-30    浏览(799)    作者:郭布舜    来源:郭布舜 官方网站

人活着是日月穿梭催人老,死了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。转眼间,又是四月。大姐离我们整整一年时间了。每当想起和大姐在一起的时候,仿佛就在眼前。

大姐是一位善良随和、乐善好施的农村妇女,一生勤劳简朴,顽强不屈。由于家穷,过早的与父母肩起了家庭重负,极尽抚养姊妹之责。为了减轻家庭负担,十六岁就嫁到兴泉索家。索氏是一个大家庭,作为索门的长孙媳,大姐时刻遵循家规,严守妇道,孝敬老人,呵护弟妹,与家庭每一个成员和睦相处。手脚勤快,操持家务样样卖力,刷锅洗碗事事当先。她身小羸弱,刷锅探不到锅底,踩在一只小板凳上,总是把锅刷得干干净净。大姐先后生育八个子女,养育了五男二女。养育子女之苦,无以言喻,特别在那贫穷的时代,姐夫想多挣几分工,多挣几分钱,常年在外搞副业。大姐在家又得上地挣工分,又得做家务,里里外外,白天黑夜,忙得不可开交。为让孩子们填饱肚子,起五更到十几里以外采白杨叶,回到家用水沤到缸里,上午还不误出工。大姐是个要强的女人,不想让孩子们穿得比不上人,孩子的衣服破了,深夜点上煤油灯缝补,孩子的衣裳脏了,夜里洗净晾干,第二天早起还得穿,拾掇拾掇这里,收拾收拾那里,半夜以前没睡过觉。

一生的奔波,一生的劳累,大姐五十多岁时身体就很糟糕,那年得了一场大病,几天水米不打牙,昏昏噩噩不知人事。突然一天,母亲得暴病离开人世,大姐因病没能送母亲,我们姐弟们送走母亲去看大姐,她瘦得皮包骨头,双眼塌陷,嘴唇崩裂,虚弱得连话都不能说。听到我们,强打起精神,抬了抬眼皮,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“娘咋没来?”四姐告诉她娘在家照护小侄女。大姐没说什么,只是疲惫的眼里涌出了泪水。我们相持着,默默无语,气氛异常。大姐想娘了。大姐病体还未痊愈,正赶上母亲做五七,只好告诉她,她在娘的坟头哭得死去活来,无论如何也劝不起,整整在娘的坟头跪了六个钟头,哭哑了嗓子,身子实在支持不住了才被我们弄回家,他说想娘,娘临走也没能见到,欠娘的太多太多。

大姐晚年,儿孙满堂,儿女们都很孝顺,不是接她去天津,就是让她到鹤壁,可她就是过不惯城市生活,总是眷恋故土,老想住在老家住几天,到大东场走一走,上东岭转一转,进北沟看一看,这家坐一坐,那家串一串,与妯娌们拉拉家常,和姐妹们倾诉衷肠……与家乡有割不断的情缘,与乡亲有难舍的情愫,与姐妹兄弟有这血肉联系的手足之情……在家住一段时间,又要为孩子们担心,总是在电话上絮叨起来没完没了。老大老二应该这样,老三老四必须那样,老五还小涉世不深,从衣食到睡觉样样提醒个遍,深怕忽视了这个问题,遗漏了那码事……

人老了,更珍惜亲情,更在乎友谊。我们姐弟八个隔几天就要见见面,尤其是弟弟离开人世后,大姐的感情更加脆弱,一听我们那里有什么不痛快或身体不适,总要亲自去看看,侄儿、侄女、甥儿、甥女一大群,那个都要操操心,总觉得他们还小,隔一段时间不见见谁都不中。特别是二姐生病期间,亲自去探望,二姐丧失语音功能,她只有坐在二姐的床边,握着二姐的手落泪。去年春天我去看大姐,她抽根到底把所有的亲人问了个遍,只要认识的人,知道的事,我们都谈。过去的事现在的事,她都谈得那么认真,那些高兴事,感兴趣事,谈兴浓厚,心花怒放。对那些烦恼事、伤心事,心情沉重,情绪低沉。尽管这样,大姐还是愿意重提,好像对陈年旧账还有涓涓情缘,只要打开话匣子,感情的闸门就会逐浪翻滚,一泄千里,一发而不可收。

每当我们分别时,大姐都是依依不舍。她本来就瘦小的身躯更加瘦小且佝偻,那躬着的腰几乎八十度,头仿佛就要触到地,活像一只大对虾紧紧跟在我们身后,送老远老远,只等望不见了还不肯离去。大姐给我的印象太深刻太深刻,尽管她离开了这个世界,但她那音容笑貌一直铭刻在我的心中,萦回在脑际,显现在眼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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